入冬的季節。
沉寂了整年的羽絨服,厚實又保暖的大衣,像是一朵朵燦爛的花朵,在寒風中盈盈綻放放。我也不例外的穿上了剛剛買的,對我而言價格不菲的衣服。
思緒在飛揚,我想起沉睡在記憶深處的那一件藏藍色的棉衣,那一件伴我走過童年與貧困家庭生活的棉衣。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並不特殊,也並不算寒冷的冬天,我懷念它的溫暖。
棉衣並不特殊,要說他那裡與眾不同,我只能說:他是用媽媽的一條好好的褲子做的,土裡土氣,暗淡到甚至連當時年幼的我,都不喜歡做這件改成的棉衣,用褲子改造的的唯一原因,只是家裡太窮,人又多,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去買一塊漂亮的布。
家裡人多,爸爸與媽媽不知道是懷著多少苦難,在那個打擊超生的風氣盛行的年代,山東沒有接納我的地方。輾轉反側的,就像是小品超生游擊隊里的畫面,為了躲避追查,去過微山湖,去過…最終,在徐州,一座我早就忘記名字的大山,包容了我的存在。我用響亮的啼哭宣告了我的誕生,我很難想像,爸爸與媽媽會是怎么樣的欣喜若狂,終於盼來了在他看來可以傳宗接代的男丁。徐州,這個令我一直報以感恩的地方。如今年少卻不再輕狂,曾經的叛逆與不屑也成了今日對於父母的無比感恩,仍是感恩。
那件棉衣我早就忘記了穿過多少年,只是依稀記得,在上國小的時候,好像每一個冬天,都會有它的存在。可能是因為布料不好,它的袖口不知道磨開了多少次,每次磨開,我都記得媽媽在一個裝滿下腳料的小筐子裡,跳出一塊顏色相近的補在袖口,密密麻麻的針腳均勻而整齊,它很破,卻為我抵擋了童年記憶的所有風寒。直到某一年,爸爸外出打工在年末回家的時候,給我帶回來了一件紅色與黑色相近的絲棉衣服,那件衣服,我穿了兩年,第二年就因為洗過之後棉花捲到一起不保暖而被擱棄一旁。
漸漸懂事,家境也逐漸變好,穿過好多件棉衣,卻沒有一件可以像那件藏藍色棉衣,可以主宰我回憶里的一段的時光。那件黑色棉衣漸漸隱去,消逝了原本暗淡的色彩。之後的好多年,我都沒有想起過,直到昨天晚上,和一位小姐的對話:……恍惚之中,記憶再次甦醒,眼前再次浮現那一件藏藍色棉衣。
時隔多年,媽媽也不再親手做棉衣,市場上琳琅滿目的羽絨服不知道何時開始蔓延,價格不是很貴還更保暖。那種令我無比懷念,帶著密密麻麻針腳的棉衣,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我懷念他的溫暖。
人越是長大,越是眷戀吧。令我魂牽夢繞的,不僅是那一件棉衣,更多的,那是一種關懷,在寒冷的冬天,比羽絨還要保暖的心裡的保暖。它不僅溫暖了身體,更讓我感受到了貼心的關懷,當初是怎么樣的,媽媽把自己的褲子改成我的棉衣。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像我的父母作最心裡的致敬,感謝那段苦難的日子。讓我留下在寒冬里溫暖一生的棉衣。
那件,藏青色的棉衣……你在我的心裡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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