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風慕
竹趙永是江蘇省新沂市窯灣鎮赫赫有名的黑魚養殖大戶,他本來在村衛生服務站當村醫,風吹不著,雨打不著,拿著固定的工資,捧著令人羨慕的“鐵飯碗”。然而,2005年的一天,閒來無事的趙永到一個同學家串門,卻看到一件令他很驚訝的事,從而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走向。
那個同學有一畝多魚塘,養了5000條黑魚,當時黑魚的價格高達11元錢一斤,一個周期4個多月就收入2萬多元錢。趙永一聽就來了興趣,他家門前也有一個三分地左右的池塘,他也想試一下。在同學的幫助下,趙永也養起了黑魚。結果3分大小的池塘,只花了4個多月時間,就賺了一萬多塊錢,比自己一年的工資還要多。趙永的腦袋開了竅,他乾脆停薪留職,脫下了白色的大褂,承包了村裡的8畝池塘,專門養起了黑魚。那一年趙永淨賺了七八萬元錢,興奮之餘,他一發而不可收,又買了第二個魚塘,第三個魚塘,第四個魚塘。
看到養黑魚掙錢,當地養黑魚的由十幾家猛增到400多家,養殖面積也由原來的100多畝,增加到2000多畝。這養魚的人多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隨之出現了。黑魚是肉食性魚類,餵養黑魚的飼料主要來源於附近駱馬湖出產的小雜魚。黑魚吃食量比較大,100斤的黑魚一頓得吃到7斤小魚。黑魚越養越多,湖裡的小雜魚自然就越捕撈越少,為了保持駱馬湖的生態平衡,當地湖區管理部門開始實行禁漁,每年3月1日到6月1日禁漁期,這也就意味著許多養殖戶的黑魚面臨著斷炊。
沒有了食料這魚還怎么養,養殖戶紛紛打起了退堂鼓。就在大家都放棄養殖黑魚時,趙永卻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人棄我取,他又承包了村裡的20多畝魚塘,將黑魚養殖面積擴大到30多畝。人們議論紛紛,這個趙永準是想錢想瘋了,這不是睜著眼往火炕里跳嗎?
其實小雜魚斷供受影響最大的就是趙永,僅他一家每年就需要30噸,加上其他的養殖戶,一年的需求高達200噸,趙永敏銳地意識到,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市場啊。所以在人們都為飼料魚匱乏一籌莫展的時候,趙永卻開車上路了。多方考察後,他在200多公里外的海濱城市日照,找到了飼餵黑魚的替代餌料—-海鮮飼料魚,這種產自大海的小雜魚既新鮮,適口性又好,是黑魚上好的飼料。
看到了匱乏背後的商機之後,趙永果斷出手,拿出所有的積蓄,又千方百計地貸款,籌集了100多萬資金,建起了一個500噸級的冷庫。他與一家海產品加工廠簽定了常年供貨協定,用於儲存購進的飼料魚,除了自己用,還賣給其他養殖戶,不僅保證了自己養殖黑魚的需要,僅賣飼料魚就賺了60多萬元錢。
吃的問題有了保證,窯灣鎮的黑魚養殖重新又紅火起來,然而新的麻煩也跟著接踵而至。原來養殖黑魚的量少,在本地以及周邊的市場就能賣掉。現在,大量的黑魚集中上市,市場已經飽和,養殖戶們不得已,只能降價競爭,因為黑魚賣不掉,就等於在張著嘴吃錢。許多養殖戶不但沒賺到錢,甚至還虧了本,只得又打起了放棄的主意。
趙永的黑魚養殖面積最大,所面臨的壓力自然也最大,但他沒有呆在家裡唉聲嘆氣,而是走出家門,去闖新的市場。
當他來到揚州市水產批發市場時,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這裡是蘇北最大的水產批發市場,光黑魚一天就銷售6萬多斤。興奮異常地趙永立刻和幾個養殖戶各拉了幾千斤黑魚來這裡銷售,可呆了沒兩天,趙永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原來他發現這裡的經銷戶對浙江和山東的人特別熱情,他們的魚一來,就有人幫著卸車、幫著賣,當天賣不完,卸下魚就能回去。而他們拉來一車魚,要賣四五天,吃飯、住宿,既費錢又麻煩,有些黑魚還會因時間長死掉。同樣是賣黑魚,同樣是賣一斤黑魚給市場提成5分錢,但為什麼卻受到不同的待遇呢?
趙永通過細心觀察後發現了奧秘,浙江和山東賣黑魚的都是大戶,拉得多,每星期都去,一年四季都有黑魚賣,難怪會受到特別的服務。看來不好賣不是因為魚多了,而是魚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