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黃山深處,才知道什麼叫做險峻——從歙縣縣城向北進入山區,順著幾乎筆直矗立的山峰之間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向北,便是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的革命根據地——岩源。這裡山套著山、嶺接著嶺,連線著歙縣、績溪、旌德和徽州“三縣一區”。
“山裡的孩子要讀書,要走出大山,需要我這個老師!”今年55歲的潘立華,是大山最深處歙縣上豐中心學校岩源村吳家坦教學點的老師。從1976年高中畢業擔任民辦教師開始,潘立華手把手地教著山裡的孩子,幫他們圓“看看大山之外”的夢想。
有一種美好叫堅守
陡峭的山坡上坐落著兩開間教室,後面連著半間宿舍,斜對面是一間小廚房,門前有大約20平方米水泥地坪,地坪上豎起一根高高的旗桿……這就是今天的吳家坦教學點。
“現在條件好多了,給學生熱飯菜有了電熱箱,也有了活動場所。”每每指點著教學點的“江山”,潘老師的臉上總是洋溢著心滿意足的笑容。當年,高中畢業的他挑著行李,走10多里山路來到這裡,拿著每月18元的工資,教授著從幼稚園到五年級共二三十個學生的所有課程。那時,教學點只有現在的教室和宿舍,孩子們沒有活動空間,熱飯菜要跟一個殘疾老人共用火爐。
岩源下屬的自然村,間距最近的也有四五里。1980年,潘立華考入縣教師進修學校,畢業後又回到岩源。先是登上當地海拔最高的老屋基村教學點,然後是吳家山、道溪,隨著教學點撤併,最後又回到吳家坦。如今的吳家坦教學點有8個孩子,一年級和二年級各1人,幼稚園6人,三年級以上的都去了中心校。
前前後後教過700多名學生,20多人考上了大學……面對這份堅守的“成績單”,潘老師淡淡地說:“真沒在意,都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我就是喜歡跟孩子們在一起,他們也喜歡我。”
有一種榜樣叫師範
學高為師,身正為范——歙縣是陶行知的故鄉,潘立華踐行著為人師表的原則。
教學點上,往往一個老師就是一所學校。從走上講台的那一天開始,潘立華要做的就是在同一空間裡的跨年級“複式教學”,最多的時候有五個年級一起上課。“從潘老師那裡來的學生,成績都沒有問題。”中心學校的領導和老師都這么說。
“花壇”“大門”“黑板”……走進教學點,隨處可以看見潘立華一筆一畫寫下的字條,這是給幼稚園孩子準備的情景教學“教具”;小小教室里有“學習園地”、“溫馨提示”和黑板報,都是每周一期,這是潘立華帶著孩子們進行素質教育的“平台”。潘立華的字跡一絲不苟,教學點出去的孩子也個個都是一手漂亮的好字;潘老師的性格開朗樂觀,孩子們也個個落落大方,充滿陽光。
“潘老師教了我的兒子、孫子,也教了我。”村民許淦成常常半開玩笑地說。老許兩個兒子都是潘立華的學生,現在孫子孫女又在吳家坦上學。自從孩子上了學,許淦成再也沒上山燒過火:“孩子說老師講的,山上燒火不僅破壞環境,更不安全。”
有一種責任叫呵護
“我想潘老師。”到中心學校讀四年級的許仲楠,覺得這裡一切條件都比教學點好,自己還是班上的數學小組長,但唯一不好的就是見不到潘老師。小仲楠和江素蘭、潘惠珍、潘慶鈴這些下山讀書的夥伴們,經常一起思念潘老師。
山區村落距離遠,教學點的孩子們年齡小,上學都是早出晚歸。因此,教學點老師不但要傳道授業解惑,也要料理好學生的吃喝拉撒。雖說教學點叫吳家坦,但學校在山坡上,坡下是一條彎彎小路,而路邊就是滾滾溪流。每天一早,潘立華就來到路口,把孩子一個個領上教學點;遇到雨雪天氣,他就把孩子背上去。中午,他要為每個孩子熱好飯菜,過去都是用火籃、火爐,潘立華手上因此留下了一道道“烙”印。傍晚,潘立華又把孩子們領到路口。遇到農忙或家長有事,他還要騎車將學生安全送回家中。
“潘老師會醫術。”教學點的孩子,都知道老師的神奇——孩子們天天在教學點,難免會有頭疼腦熱,潘立華自掏腰包備下常用藥。
“我的年齡跟他們爺爺差不多,可他們卻一定要做我的女兒、兒子!”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潘立華領著一群群學生學習、生活,再看著他們一個個走出大山,走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