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房思琪不再有,一個個進出精神科診間、會談室那既蒼白又寂寞的靈魂!

願房思琪不再有,一個個進出精神科診間、會談室那既蒼白又寂寞的靈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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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歲,正是大部分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年華,可對台灣作家林奕含來說,她的人生卻永遠地在26歲畫上了句號,哦不,應該是省略號,她是帶著遺憾離去的。

17年4月27日晚,林奕含在自家臥室上吊自殺。患上抑鬱症的她,不久前剛發表了以自己早年被性侵經曆為參照的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林奕含離世的消息傳遍了各大社群,成了熱門話題。性侵在現實生活中並不少見,只是過多的人不願意去揭開這被世人公認醜陋的一面,而林奕含用淒美的文學語言將自己被性侵的經曆淡淡地講出來,人們的情緒開始被觸動,可世上已無林奕含。

熱議的話題終將被人們淡忘,但傷疤不會,它會一直留在那裡提醒你曾經受過的痛。

讓我十分痛心的是小說女主角思琪曾多次暗示父母自己需要性教育,“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父母的回答涼了她的心,她開始明白,在這個故事中父母將永遠缺席,他們曠課了,卻自以為是還沒開學。

故事終將被淡忘,我們也救不回林奕含了。唯一能做的便是認真吸取教訓,思考我們引以為傲的教育中到底缺失了什麼,我們到底應該教會孩子們什麼,不要再讓我們的孩子成為“房思琪”。

林奕含的爸爸是”台南怪醫”之稱的知名皮膚科醫生,林奕含算得上出生於知識分子家庭。可即使這樣,也能在書中找到父母性教育缺失的痕跡,也能感受到她對父母性教育缺失的失望。

為什麼是我不會?為什麼不是我不要?為什麼不是你不可以?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整起事件可以化約成這第一幕:他硬插進來,而我為此道歉。

我們的教育告訴孩子們要有禮貌、尊敬長輩,不能反抗長輩,要接受長輩的好意,卻忘了告訴孩子們如何辨別好壞,忘了教會孩子們如何拒絕反抗。長輩是天,不管做了什麼都要尊敬,橫亙在中間的那道溝,叫做年齡。

接受了這樣的教育,有教養的思琪在李老師性侵她之後,卻有種作業沒有做好的感覺,並為此道歉。思琪太有教養了,如此地溫順聽話。在李老師第一次性侵後,下周作文課她還是去了。

社會崇尚美德,我們也極其希望能夠將自己的孩子教育成為一個具有美德的人。可正如林奕含書裡所說:“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當成美德是這個偽善的世界維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氣才是美德”。給予孩子在該生氣的時候生氣,該禮貌的時候禮貌的權利才是幫助他/她更好地保護自己、融入社會。

而作為父母更要平等地去對待孩子,不要在孩子對這個世界提出疑問、提出需求的時候一語否定,用包容的心態去回答孩子的問題,真正去步入孩子們的內心。

李國華心想,他喜歡她的羞惡之心,喜歡她身上衝不掉的倫理。

如果這故事拍成電影,有個旁白。

旁白會明白地講出:

“她的羞恥心,正是他不知羞恥的快樂的淵藪。射進她幽深的敎養裡,用力揉她的羞恥心,揉成害羞的形狀。”

社會對性永遠是充滿禁忌感,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的倫理道德讓我們羞於去談論性,更別提對孩子進行性教育,教會孩子認識自己身上性器官,保護自己。

許多家長說孩子還小,不需要性教育,可強奸犯們不會因為孩子小而產生一絲憐憫之情。

然而一個女生被強暴,全世界都覺得是她的錯,為什麼穿的如此暴露,為什麼不反抗,全世界都在指責她。這種指責讓她最後覺得也是自己的錯,陷入不斷自責的深淵,出不來。

作為父母,在孩子受到傷害的時候,應該首先給予最基本的關心與支持,再去追究誰對誰錯。

父母應該堅定地告訴孩子們:一個人的貞潔清白,與她是不是處女/他是不是處男並無關係。萬一遭遇了不幸與傷害,那也不是自己的錯。可惜的很,沒有一個人勇敢堅定地站在林奕含面前,告訴她:你是對的。

為什麼李老師可以一個女學生換過女學生呢?

在面臨高考時,學習真的是太枯燥了。

這時有風趣、文學涵養厚重的李老師成了枯燥生活的點綴。

社會主義教育體製緊緊地將孩子們束縛在同一個跑道上,槍聲一響,沒有人敢落後。

父母們饑渴地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給孩子們報五花八門的補習班,上午補數學語文英語,下午補數理化、地史生,就這樣理所當然地把學習的任務推給老師孩子們。這也才給了李老師以輔導作文為由性侵思琪的機會。

很多父母在學習上只看結果,很少看過程。孩子一旦落後了,父母們會在旁邊吹著哨子,喊著“加油”,卻很少真正上跑道與孩子們一起經曆這場賽跑的艱辛。

直到孩子跑累了摔倒了再也跑不動了才發現,哦,原來這場賽跑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容易。作為家長,其實更應該做的是感同身受,站在孩子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最後,講一個我親身經曆的故事。

在大學期間,我偶爾會去托管班兼職,輔導小朋友們做作業。工作繁忙的家長們,常常把孩子寄管在托管班,只需要送孩子去、接孩子回,扮演一個接送的角色即可,真是省心又省力。

一次在托管班輔導學生做作業的時候,一個短發的初中女生輕描淡寫地告訴我她曾在一次早晨上學路上遇到露陰癖,不只她遇到過,她的同班同學也遇到過。

“你不害怕麼”?我驚呆了。

“不害怕啊,我就是覺得惡心,連早餐都吃不下了。”

“為什麼你爸爸媽媽不送你上學,這樣你自己一個人多危險。”

“我媽媽早上去上班,我爸爸在睡覺,沒有人送我上學。”

沒有人送我上學……

為了撐起一個家庭,父母們為了孩子努力工作,但卻很少真正花多時間去了解孩子經曆什麼。也許在父母們看來,孩子們那些簡單的經曆看來真是幼稚,與自己飽經滄桑的歲月相比,不值得一提。林奕含寫書的目的是希望社會上不要再有第二個房思琪,我亦如此。

“世界上最大規模的屠殺,不是集中營,而是房思琪式的強暴”

如果在房思琪被性侵的故事裡,父母前期給予的陪伴、理解與關愛多一些,故事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我不知道,也無從知道。

世界衛生組織在2010年做過調查,全世界18歲之前的未成年人有被性侵經曆的女童大約占到20%,男童占到5%~10%。這個比例是如此地高,幾乎每10個人就有兩個人有被性侵的經曆,這個比例也是如此地讓人寒心,冷冰冰的百分之二十,卻是無數人背後悲慘的經曆。

我不希望父母們能夠在降低這個比例上做多大的貢獻,只願父母們在這場漫長的教育中,包括性教育,再也不要輕易缺席,多給孩子們一些關愛、了解與陪伴,“做孩子的朋友”請不要再只是說說了。

從現在開始,父母們都不要再曠課了,讓我們跟孩子們都一起準時開學,一起將這個比例降低到乃至為零,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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