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是中國電影界的苦行僧,人稱“最有擔當的青年導演”。身邊的朋友說他簡直是個瘋子,認準了一件事,就會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而他自己則稱,有時候砸鍋賣鐵也要去做一件事。
在人們心目中,導演是個很風光的職業,如果拍商業片,既賺錢又體面,還能在星光熠熠的圈子裡積累人脈和經驗。但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的青年導演喬喬卻走上了一條絕對非主流的羊腸小道:拍公益電影,用光影來保護生態環境。因為他對自然環境出奇地熱愛,對逐漸惡化的生存環境痛心疾首。他的夢想是:當今的網際網路不再需要偶像,但一定需要正能量,用電影人的擔當喚醒人們對環境保護的良知。
XX年,6個年輕人懷揣著夢想上路了,為了拍攝中國野生動物電影,他執著地走上了一條孤獨艱辛而危險重重的旅程。攝製組一年四季奔波在野外,風霜雨雪,披星戴月。因為沒有車,每天扛著一百多斤攝錄器材往返於駐地和拍攝地,有的時候要走上一兩個小時。早上常常4、5點就起床,而晚上收工回到駐地就已經11點多了,一天只有3、4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為了省錢,住最便宜的旅店,或者就在拍攝地附近搭個帳篷,風餐露宿,常常是一天只吃一頓飯。
常年在野外拍攝,危險不可避免。為了不驚擾野生動物,並找到最佳拍攝角度,高難度的拍攝動作常常上演。一次在山西,為了拍攝懸崖上的鷺鳥,喬喬繫著安全索,貓在峭壁一塊突起的石頭上,身後是無可依傍的峭壁,下面是深不見底的黃河。雖然後怕,但拍攝的時候根本顧不上想太多。XX年夏天,喬喬和攝製組拍攝黃葦鶼繁殖,喬喬肩扛三腳架、手舉攝影機等重型設備艱難行走在齊腰深的黃河中,不料一條紅點錦蛇迎面游來,喬喬一個趔趄,連同攝影機淹沒在滾滾黃河中,幸好他水性好,才躲過一劫,攝製組為此付出了慘痛代價。
理想和現實總是顯得格格不入,拍攝的過程中,資金成為最大的困難。自然及環境類紀錄片攝製在中國尚處於零起步狀態,沒有投資者的投資,沒有基金會的援助,沒有政府的支持,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喬喬身上。有人建議他通過植入廣告的方式解決資金問題,喬喬卻做不出這樣的事來:“紀錄片裡植入廣告,那成什麼了?太不倫不類了吧。”為了籌措資金,將紀錄影片繼續拍攝下去,他賣了房子又賣車,借完親戚借朋友。5年的拍攝過程,已耗資數百萬,對於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來說,無疑是一筆巨大的數字。喬喬已經砸鍋賣鐵,負債累累,但他卻毫無怨言,樂在其中。
經過5年的拍攝,從XX多個小時的拍攝素材中,喬喬剪輯而成一部僅有4分鐘的《迷失的家園》。本片以野生動物為主人公,全片無台詞,無解說,無旁白,無字幕,沒有任何人為的語言和文字說教,以現實主義創作手法刻畫了我們人類給自然以及動物所帶來的傷痛,真實地展現了它們的悲慘命運,具有深切的人文主義關懷,感人至深,催人淚下。在第二屆中國國際民間影像節上,《迷失的家園》從來自全球35個國家和地區的一萬多部參賽作品中脫穎而出,在主競賽單元角逐中獲得“最佳短片獎”。
用光影的溫度感染心靈,用光影的力量呼喚公益,獲獎之後的喬喬開始被社會廣泛關注。李安的御用攝影師林良忠先生非常欣賞喬喬和他的作品,曾戲謔地送他一副對聯,上聯:做公益,賣車賣房拍電影;下聯:為環保,願做電影苦行僧。喬喬來了個橫批:自討苦吃。
獨立導演人王笠人曾說“藝術需要一些瘋狂”。其實,為了追逐心中的夢想,那個行業不需要瘋狂精神?瘋狂就是無限執著,不怕危險,不怕犧牲,要想成功,就要像青年導演喬喬一樣,即使砸鍋賣鐵也要去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