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12日,我們結婚了。兩個人,九枚硬幣,從民政局出來,我們於彼此便換了一重身份,從這裡開始新的生活。
從2002相識至今,時光走過了十個年頭,我們的故事也在第十個年頭翻開了新的一頁。
第一年
這一年,我們一起上國中,在一個班上。對你的第一印象還是語文課堂上老師提問誰知道什麼是“通假字”,我不知道,大概知道的人也不多,就記得你特別踴躍的舉手,洋洋得意地站起來說了將近十分鐘。老師表揚了你,說知識真淵博什麼的。原諒我從小就爭強好勝,那時候很少打心眼裡佩服什麼人,嘴上更不輕易服軟,何況是我一直引以為豪的語文。我低聲跟同桌說這個小孩兒真愛顯擺,有點討厭。
第一次期中考試,老師說我們倆的語文成績並列全班第一,我看見你回頭沖我笑,心裡得意的想,知道通假字又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沒比你差多少么。可卷子發下來才知道,老師把我的分數看錯了,101.5看成了107.5,你才是唯一的第一名,沒面子的同時還覺得好失落,原來我那么在意我的名字可以和你的名字挨在一起。我好像忘記了一開始還有點討厭你來著。
後來的幾次考試你總是第一名,我也就是六七名的樣子,我不甘心,拿著名次表看,看著看著得意地想,嗯,前十名只有兩個女生,我就是其中一個,按性別區分的名次來看,男生里的第一名和女生里的第二名,我還是能離你挺近的。
數學老師說可以毛遂自薦當課代表,於是我們一起當了數學課代表,不同的是你的數學很好,而我的很爛,大概老師想鼓勵我吧。開心的是我又有一件事可以跟你一起了。
第二年
初一暑假登分的時候,討論起將來去哪個高中,我問你肯定考二中吧,你說你高中要搬去別的城市了,我好失落,以為以後就見不到你了,還好你沒走成。
初二有時候換座位我們可以離得很近,你坐在我的斜後面,我總盼著那樣的座位表,好像五個星期才能輪到一次。
國中的成績好點的小孩子都喜歡攀比成績,我們也不例外。初二一次期中考試還差語文成績沒出的時候,總成績有希望得第一名的就有我們兩個了,你說咱倆打賭誰是第一,我們都說是對方,賭注是一根雪糕。成績出來之後,我只比你高了0.5分,但你有機會在一道誤判的題目上跟老師討回一分,我說你去改分數吧,我可以吃雪糕,你偏不。我當了第一名,給你買了一根四個圈。那是我第一次當第一名,也是第一次給男生買吃的。後來你說,你不去爭那一分就是因為想吃我給你買的雪糕。
第三年
其實你很少跟我說話,哪怕初三的時候我們固定下來坐斜著的前後。後來你說是因為看見喜歡的人太緊張,誰知道真的假的。
初三時候你過得挺熱鬧的,周圍都是女生,你每天跟她們說說笑笑,甚至打打鬧鬧,有時候人家說去問老師問題你還說一起去,有時候你還等人家放學一起走。可是這些話你都沒跟我說過。我每次拿著數學或者物理題回頭問的時候,我不好意思太明顯是問你,希望你看見了能主動點幫我,可你基本上一次都沒有。我心想你大概是真的討厭我吧,要不怎么連普通同學的待遇都沒有。
中考是考前填報志願,所以有一定的風險,當時我們幾個班裡成績不錯的同學都收到了另一所高中重點班的破格錄取,只要在志願上報那所學校,就不考慮中考成績了。我怕考不上二中,還為這個選擇糾結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努力考二中。交志願表那天放學,教室里沒剩幾個人的時候,我回答別人我還是選擇二中了,突然聽見你說了句,噢,那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在一個班呢。我又為這句話高興了好久。
考完試估分那天我們在學校又遇見了,好像是男生比較多,你也在。我慷慨地給每個人買了可樂喝,在那時候對我來說是筆不小數目的錢。因為我有點悲壯地想,再見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考不考得上一個學校都是兩說,但我不能只給你一個人買,那也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