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親的突然去世,作為家中的長女,她不得不中斷了學業,擔負起照顧病弱的母親和弟弟的責任。
為了貼補家用,她獨自一人來到北京,在一個白領家做了保姆,在工作的間隙,她總是感到焦慮和茫然,總是回憶起上學時的種種理想,總是在想:難道我這輩子就只能做保姆了嗎?
有一天,她在報紙上看到關於“打工女皇”吳士宏的報導,吳士宏從一名護士成長為微軟中國區總裁的經歷給了她很大的震動,連續幾天夜裡她都睡不著覺,在想著以後的路該怎樣去走,雖然她想不出自己的未來會是個什麼樣子,但此時的她越來越清醒地認識到:一定要多學些東西,才有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那天她去菜市場買菜時,一個小伙子遞給她一張北京外國語學院英語夜校的招生簡章,她讀書的時候就很喜歡英語,所以一下子動了心。她的僱主很通情達理,不但同意了她上學的要求,還借給她一輛腳踏車。
在英語夜校里,她的同桌是一位剛從日本回來的北京女孩,課間的閒談中,她告訴她,她的先生是一名日本商人,在北京開了一家人體“克隆”店,是北京唯一的一家,所以生意好得不得了——這是她第一次聽說“人體克隆”這個詞,出於好奇,她便向她詳細詢問起來,越聽越覺得有意思,她突發奇想:這么大的北京才這么一家,如果我能掌握這門技術,以後也開這么一家小店,得賺多少錢啊!
因為有了這個想法,她便經常向同桌打聽關於人體“克隆”的事情,有一次女孩對她說:“既然你對‘人體克隆’這么感興趣,就到我們店裡來乾吧,正好我們現在非常缺人手!”於是,她便來到了北京第一家人體“克隆”店打工。為了能儘快掌握這門技術,她總是不放過任何一次“練手”的機會,這讓同事們都覺得很奇怪:別人都希望工作輕鬆一些,這個女孩子怎么什麼活都往自己身上攬呀?她還從老闆那裡借來了很多日文資料,對著字典一個字一個字去查,常常看懂一句話要花上半個多小時,就是以這樣的速度,她硬是利用業餘時間將一百多頁的資料啃完了。
人體“克隆”雖然看起來比較簡單,但裡面蘊藏著很多美學方面的知識,比如同樣是一隻手或一隻腳,擺成不同的姿勢就會產生不同的效果表達出不同的意境。為了能捕捉到人體最動人的瞬間,她常常自己脫光衣服站在大衣鏡前細細揣摩。
她的投入與勤奮讓她很快從同事中脫穎而出,她做出的人體模型總是讓顧客驚喜不已:“我有這么美麗嗎?”顧客的肯定和讚美讓她覺得自己開店的時機已經成熟了。可開店的設備要十幾萬元,她手裡的那點錢租了店面後就所剩無幾了,她從哪裡籌措這十幾萬呢?就在她為設備問題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想起讀過的資料里介紹過日本一家很有影響的叫做“瞬間”的人體“克隆”店,店主是一位叫做森貞芳子的女士。她抱著“寧可做過,莫叫錯過”的心理,立即在大學裡請了一個教日語的老師幫她給森貞芳子寫了一封信,信中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以及人體“克隆”在北京乃至全中國的市場潛力,提出想在北京開一家“瞬間”分店的願望,並請她擔任股東之一,唯一的要求是她能提供一套設備。
信寄出去以後,她度日如年地等待回音,結果等來的不是信,而是森貞芳子本人!森貞芳子在北京停留了三天,三天裡芳子和她聊了許多諸如人生、理想等等經商以外的話題,臨別之時,芳子鄭重地握著她的手說:“雖然你沒有開店經驗和經濟實力,但你有夢想,而且夠努力,天下沒有這樣的人做不成的事,我決定和你合作。”2020年5月,她的人體“克隆”店終於開張了,在她的苦心經營下,到了年底,小店的生意已完全步入正軌,她還雇了兩名員工,成了名副其實的老闆,但她心裡始終擺脫不了一種危機感,因為她知道剛開始大家對人體“克隆”都覺得新鮮,一旦新鮮感過了,生意勢必會受到影響,所以總想著怎樣能在原有的基礎上有所創新和突破。為此,她又參加了中央美術學院大專班的學習,再接待顧客時,她已不滿足於“克隆”出人體的模型了事,而是像創作一件藝術品一樣,從立意、構思、造型、色彩到最後的取名都要花費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