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傳志:誰在心疼聯想這個企業

柳傳志:誰在心疼聯想這個企業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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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國已經做了26年企業。聯想集團在2004年併購了ibmpc業務,從已經過去的6年時間來看,我們的併購被認為算是成功的。因為聯想集團的營業額和利潤的增長遠遠超過市場平均值,更重要的是,中國團隊和國際團隊非常好地融合在一起。

我的美國職員常常會很奇怪地問我,像我這樣40歲才開始創業,而且是科學技術人員出身,一天mba也沒讀過,為什麼能夠讓企業持續發展?這個問題我覺得跟專門研究學術的哈佛教授們在一起討論很有意義。

本土市場:土辦法的成功

大家知道,在1994年前中國政府是不允許外國pc廠商進入到中國的,為了保護自己的民族工業,大概從1993年開始,國家就把批文取消了,關稅也降低了,當時ast、ibm的pc大量進入中國。就在1993年這一年,當時的國內pc巨頭長城垮掉了,完全抵擋不住外國pc廠商的進攻。

當時我的企業是一個非常小的企業,無論是資金、技術、管理等都完全沒法和人家相比。當時聯想占中國市場份額不到2%,但是我們內部拚命做研究,不去跟外國企業比,找自己本身存在的問題。調整組織結構和銷售模式,6年以後的2000年,我們占了中國市場份額的27%,穩居第一名。

大家可能關心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取得這樣的成果。

第一件事情,我們認真分析和研究了我們所在的行業、我們的工作和業務。pc業的特點是由於技術飛速進步,使得元器件價格不斷飛速下跌,所以庫存時間的長短成了成本的最關鍵問題,你庫存的時間越長,成本就越高。

在當時沒有erp的情況下,我們採取了一套土辦法來解決庫存問題。比如什麼樣的貨,用什麼樣的方法訂貨,元器件要採用小步快跑的方式訂貨,什麼樣的東西要大量訂貨等等,做了一系列這樣的分析。這個分析做完了以後,效果非常的驚人,竟然能夠在那一年通過6次降價,最後市場份額大大增加,利潤也大大增加。中國同行根本就沒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而國際同行我也不知道他們弄懂弄不懂,反正他們沒有什麼反應。

另外在技術上,我們不能做cpu,也沒有能力做作業系統,但是在1998、1999年大家都想上網的時候,消費類客戶沒有辦法上網、不會上網。因為你要上網的話,必須要自己給電腦插一個卡,然後裝上軟體,還要到電信機關登記,這個過程很複雜。我們當時推出了電腦有“一鍵上網”的功能,摁一個鍵就可以上網,這個技術似乎不複雜,但這讓我們的市場份額增長將近10個百分點。

後來我們遭遇了戴爾的衝擊。戴爾1998年進入中國後,我們就打不過他們,我們的市場份額開始下跌。2003年詳細研究了戴爾的工作模式後,我們走了一個非常冒險的模式:既做直銷也同時用渠道來做消費類客戶工作。這要求在管理上、文化上、執行力上都非常強,這件事情我們做成功了。2003年以後,戴爾在中國市場的份額就被我們壓住了。

國際化:磨出核心價值觀

把這些問題弄清楚之後,才敢去參加國際競爭,去併購,後來就有了ibmpc併購的事情。併購的時候我們要考慮很多事情,比如ibm為什麼要賣?為什麼ibmpc是虧損的,我們買了以後就能夠賺錢嗎?我們主要想買的是什麼東西,品牌、技術還是國際化資源?買了之後,美國人還會再買thinkpad嗎?如果公司變成一個中國人做大股東的公司會怎么樣?美國員工還會不會繼續為我們工作?這些問題都做了詳細的考慮和預備方案,後來發現這些問題都不大。

最大的問題是文化磨合的問題,就是中國人和美國人、歐洲人在一起工作,從董事會到管理層怎么能夠配合好,怎么能夠不發生矛盾。我們在中國做,這些都不是問題,但一出國是不是能夠做到就不知道了。所以,我們認為我們的人絕不能當ceo,ceo一定要請美國管理層來擔任,等到我們真正學會以後再考慮其他的選擇。

大家知道,我們換了兩個ceo,金融危機以前是一個國際ceo,當時聯想虧損了2個多億美元。表面上看是金融危機的問題,實際上沒有金融危機早晚也要出問題,因為在那個時候文化上出現了相當大的碰撞,從董事會到管理層,幾乎是國際人士為一體,中國人為一體,真要那樣的話這個公司就會徹底完了。金融危機後我們又重新改組,我來擔任董事長,原董事長楊元慶來當ceo,重新調整後情況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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