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奉獻
柳傳志認為,自己身上的奉獻精神是能夠成功的第三個原因。“90年代以前,中國的創業和外國的創業有很大不同,早期在中國創業,沒有奉獻精神,創業實際很難實現。如果我比別人多一點什麼的話,就多了點這種精神。”柳傳志的奉獻精神來自於他對自己境況的清醒認識。“像我,如果完全沒有計算所的背景,沒有計算所賦予的各種營養,聯想的發展會有很多困難。聯想是國有的,這一條其實起到了很大作用。我說我們貸款靠信譽,但如果我們不是國有的,光靠信譽行嗎?1988年,我們能到香港發展,金海王工程為什麼去不了?就因為它是私營的,而我們有科學院出來‘這是我們的公司’。年青同志不能忘了這個,心裡要弄清楚,你做出的成績主要部分應該歸國家。心裡想不透這一點,做著做著,就會出現問題。”
“出問題的做法有三種:一種是把不該得的,隨手歸到自己包里,歸大了就犯了法。這種情況不少,國家體制也有值得反省的地方;第二種是在合法的外衣下想辦法謀私利,比如說,聯想是公家的,我再讓親戚朋友開一家公司,把好的業務向它那兒介紹,肥水只流自家田。這樣做國家一點辦法都沒有,但聯想就辦不起來了;第三種是找親信。老的國有企業領導人為了退休之後的切身利益,退休之前急於把自己的心腹安插在比較合適的崗位,這樣接班人就能保證他退休有好的待遇。廠長這樣,常務副廠長這樣,書記也這樣,就會發生大的矛盾,宗派就出現了。宗派是癌症,絕對不好治,我也沒轍,只能堅決杜絕這種做法。”柳傳志在香港聯想的合作者,現在大概有八九千萬的股份,二三億的資產,香港有不少人拿他們兩個人做比較,但柳傳志說:“我挺值。我和科學院老同志比,他們今天還在那裡做科研,他們什麼享受都沒有,而我,生活條件在國內已經是一流了,做的事情又符合國家的需求,還需要什麼呢?”
做貿易是權宜之計
很多時候,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做什麼事情,而在於誰在做這些事情。聯想一開始沒有資金,也只能替人家賣機器,但柳傳志同別人一樣,代銷機器的時候,已經開始琢磨用戶的需求是什麼?怎樣的價格和服務才能夠更吸引用戶?柳傳志認為,學會做貿易是實現高科技產業化的第一步。“不把貿易做通了,再好的科研產品你也不知道怎樣賣,不把製造業搞精良了,好的科研產品的一些特點也會被製造業的粗糙掩蓋了。搞科研的人最怕做貿易,主要是這段苦他沒吃過,一定要幹下去,一定要對市場有個理解。會做貿易以後,看問題才會有穿透力。”
到1987、1988年,柳傳志已經學會了做貿易,聯想代理的astpc,一個月能銷好幾百台。打通了銷售渠道以後,柳傳志要自己生產。“因為我們是計算所的人,總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做。但當時是計畫經濟,聯想很小,國家不可能給我們生產批文,我們怎么說都沒有用,因為潛在的能力沒有人相信。我們決定到海外試試,海外沒有計畫管著你。就這樣,我們把外向型和產業化並作一步跨了。”
1988年,柳傳志和幾個熱血漢子來到香港,手裡只攥了30萬港幣,因此,他們到香港也只能和在國內一樣,先從做貿易開始,通過貿易積累資金,了解海外市場。接著聯想選擇了板卡業務,然後打回國內,為聯想pc的成功奠定了基礎。“我當時一心要形成產業,做貿易只是權宜之計。今天我這樣說,不是我學了《毛選》,事後才說這番話,你可以翻翻1988年的報紙,我當時就是這樣說的。”“進軍海外成功以後,膽子越來越大,敢往上做了,從進軍海外開始,我們第一次制定了一個長遠戰略目標,以及分幾步去實現。學會了制定戰略,然後把戰略目標分解成具體的步驟。目標太高了,我們就把土壘成台階,一台階一台階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