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一種淡雅的,素如白雪的喜悅,我凝閉雙目,用心傾聽著這些宛若舒伯特小夜曲般的美妙音符。這些來自九天的精靈,在初冬時候,送給濟南的如臉著淡妝,身穿晚禮服的,女人般的優雅。
再次的冬季,相遇這些潔白若處子的精靈。我想起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空寂,我想起毛澤東“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的喜悅,我想起《紅樓夢》里描寫的“面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賈寶玉和林黛玉悽美的木石前盟。而我此刻所面對的,也許正是一種紀雲描述過的“一歡一呼還一笑,一人獨占一江秋”的只屬於我的境界吧。而略有不同的是我獨占的,是漫天飛雪。路邊的燈光在雪花的反射下,更顯得慘澹泛黃,落了一地的雪片,也因燈光,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宛若隔世的韻味。
慢慢走著。空氣的溫度是微寒的,看一看自己走過的路,路面上不經意之間印上了一層淡淡的腳印,好像一本珍貴的書上的一個個性簽名,完美的恰到好處。而這些雪片,並未因我的擠壓而融化,只是華麗的轉變成了一個個冰雕似的腳印。抬起頭,仰望著充盈著雪花的天空,寒風吹過,就像一隻只調皮的飛蟲,肆無忌憚的鑽進我的脖子裡,打在我的臉上,冰涼的,痒痒的。在接觸的一瞬間,忽而又被我的體溫融化成溫潤晶亮的水滴,以大氣的形式,重回到天空的懷抱。
不遠處路旁的小房子,也被染上了一層單薄的白;那些道路兩旁,掛著泛黃枯葉泛著秋意的楓樹,也穿上了一層淡淡的宛若如水的月光般的銀袍子。雪還在飛舞著,而此刻,我赤裸在空氣中的雙手,終於經受不住寒風的侵蝕,變得冰涼,有著少許麻木的疼痛。身後並不遠的腳步,卻延伸到了黑暗裡,再也看不到。
不知不覺地,已到公寓,我早已是一尊白色的雕像。帶一襲寒風,鑽回宿舍的溫暖。
窗外,雪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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