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凝香
許多人一事無成,就是因為他們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妄自菲薄,以至於縮小了自己的成就。——美國唐拉德·希爾頓
總有一種人因為自卑,自閉孤獨的生活著,自卑不僅僅是緣於別人的眼神與話語,而是更多的源於自己內心的軟弱與放棄,將自己封閉在自卑的世界裡。自卑的人完全可以走出來,每個人的價值並不在於擁有金錢的多與少,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快樂,不要放棄臉上的微笑,永遠不要放棄快樂,以及對生活的熱愛。對生活要有一種積極向上的態度。只要活著,我們就要更好地生活!
老蔫是個有名的‘老實人’,十幾年前妻子病重,家裡沒錢,老蔫沒有出去借點錢給妻子治病,想起老丈人的輕蔑的表情,沒去丈人家借錢。老蔫硬生生讓生著病的妻子在家挺著,結果妻子死掉了。老蔫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自殺了。他唯一能表達他的傷心的方式,吃了家裡所有的安眠藥,這可能是老蔫這一生最勇敢的一次舉動。讓鄰居發現救了過來,老蔫從此更加沉默了,反應更加慢了。自此老蔫從不與人說話,老蔫不自覺地能感到眾人的歧視與嘲笑,其實是他自己並不抬眼看人,背越發的駝了。老蔫總是感到走過之後,就會有人嘀嘀咕咕的竊語。從不與人說話,於是孤獨始終陪伴著老蔫,如影隨形,孤獨慢慢滲進骨子裡。老蔫每每想起妻子臨終時幽怨的目光,心就會揪著疼。老蔫經常看到長辮子的妻子出現在門口,老蔫會經常自言自語,並且臉上微笑著。兒子習慣了,兒子知道爸爸在與自己的媽媽說話呢!
老蔫有兩畝旱田地,他種過幾年,不是糧食價格低,賣不出錢。要么就是乾旱,需要噴灌,就是掙不到錢。老蔫感到自己窩囊,沒有門路,沒有靈活的頭腦,沒有油滑的嘴皮,沒有……就像丈人說的‘這娃子沒啥子出息’。老蔫靠養一些鴨鵝,賣蛋貼補家,小菜園子裡的菜也拿來賣。如今老蔫只是五十幾歲的人,看上去卻像是個六十幾歲的老頭子。花白的頭髮,總是長短不齊,為了省錢他要很久才能理一回發;額頭的橫著皺紋像三層v字,眉頭總是皺著,像是心裡有著永遠解不開的疙瘩;眼睛就像睜不開,半睜著,好像不情願抬眼睛看人;臉總是鬍子拉碴的,臉上的褶皺,就像霜打了的乾癟蘋果,褶皺里滿是滄桑,一付民國時期苦力的面容;老蔫的手,滿是老繭,黑黑的滿是裂痕,他每天洗手的,只是裂痕里,硬硬的死皮總是黑黑的洗不掉。老蔫身上永遠看不到新衣服,因為他從來不買新衣服。
一天老蔫特意找了一身衣服乾淨衣服穿上。老蔫這是第八次來機關,想上民政親自問問他的低保批下來了沒有。保全不讓老蔫他上去:“今個不要上去了,省里來領導了。你回吧!一會領導下來看到,我又要挨罵了”。老蔫轉身來到機關的食堂,老蔫的侄女在這裡做飯,老蔫最幸福的事:吃一些機關食堂剩下來的飯菜。老蔫每次來都會拿回家一些解饞。因為老蔫平常從不買肉。侄女說:“吃點快走吧!看見那個‘豐田霸道’沒有,一會領導要開車去接省里領導”。老蔫根本不知道這車值一百多萬元錢,只是覺得機關吃的一伙食太鋪張浪費。老蔫一輩子也吃不到這么豐盛的美食。隱隱的覺得每次民政的工作人員說的話那蒼白無力:“資金緊張、還沒有名額……”老蔫拿著剩菜繞著路回了家,他怕在省里領導面前給場裡的領導‘丟人’,很善良地想:省里領導視察來一趟不容易呀!不知多久才回來的。
老蔫剛剛到家沒多久,門口就停滿了車,除‘豐田霸道’之外還有好多豪華的沒有見過的車。老蔫都傻了,怎么了?場領導開車來找我!不會吧!怎么可能呢?老蔫急急忙忙迎出來,轟開院子裡的嘰嘰嘎嘎的雞、鴨、鵝。抬頭一看是場領導擁著一個中年人,好像是當年在這裡下鄉的知識青年‘小王浩’。老蔫一向沒有表情的臉,有了燦爛的笑容,‘小王浩’一把抱住老蔫:“哎呦!我的老哥!你可好嗎?”老蔫下意識的躲閃著,老蔫忽然覺得自己身上很髒,沒來得及打掃。老蔫心裡說不出的是什麼滋味?這些年的辛酸與苦澀,無從說,怨不得誰的,怨自己沒能耐。老蔫苦笑著:“好、好、好!都很好!”場領導一臉的羨慕:“這是王副省長,都沒進機關非要先來看看你老哥!哈哈哈!老哥你好福氣啊!”進屋後,場長自己一看都傻眼了,屋子裡空蕩蕩,家徒四壁,只有一台黑白電視機,如今誰還會看黑白的電視啊!不過屋子裡收拾得很乾淨。老蔫趕忙用手擦擦炕,讓大家坐下。王省長問老蔫:“你有什麼困難跟場長說,老蔫是我的救命恩人。想當年是他從水裡把我救上來的。”場長肥碩的頭顱上,稀疏的頭髮里殷滿了汗珠,誠懇地:“老蔫兄弟,有啥困難說說吧!”老蔫聲音很低懦懦地:“我想辦個低保,去了幾次……”沒說完緊張地看了看場長的臉色。場長的汗水流到了肥胖的臉頰一陣紅,一陣白,點著頭哈要地滿口答應,讓老蔫明天去機關辦理低保手續。王省長慢慢地了解這老蔫,老蔫很幸福地望著昔日的小王,居然回來看望自己,一瞬間他感覺到像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