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癱患者成長為計算機博士,曾自卑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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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大奎

“我有抑鬱症,所以就去死一死,沒什麼重要原因,大家不必在意我的離開。拜拜啦。”今年的3月18日,是南京女大學生“走飯”發出微博遺言、在宿舍自縊的一周年。當張大奎在宿舍看到紀念她的微博時,他抬起並不靈活的雙手,敲下了四個字:“努力活著。”

這個從不到兩歲起被診斷為腦癱的青年,曾經也是離絕望最近的人,如今,他是計算機博士。

咱可不能穿新鞋,走老路

咖啡色的條紋襯衫,深藍牛仔褲,張大奎身體略有些傾斜地打開了門。

單間宿舍里,淺藍小花的被套、藍綠相間的床單都鋪得很平整。張大奎笑著說:“我奶奶給我講,你要把被子疊好,別人來看你的時候就會說:‘哎呀這小孩走路走不好,被子疊得還挺好。’”

1981年,張大奎出生在河南焦作的一個農民家庭。一次高燒,鄉下有限的治療條件導致了嚴重的後遺症。父母把他抱到北京來求醫,卻得到了一個令人心碎的回答:“核黃疸後遺症”,俗稱小腦癱瘓。

到6歲時,他還只會在地上爬,根本無法獨自站立。“這種病的主要表現是運動平衡、肌肉協調等功能有較大障礙。醫生告訴我爸媽,在醫學上沒有好的治療方案,唯一的方法是自己鍛鍊,恢復部分身體機能,達到自理。”

沒有任何康復訓練機構,也不知道去哪裡求助,但張家沒有放棄。

一開始,張大奎的爸媽在兩棵大樹間綁上了兩根竹竿。從烈日炎炎到漫天飄雪,年幼的張大奎雙臂架著竹竿挪來挪去,有時候哭著還繼續“走”。幾年後,雙臂磨厚了,他終於可以用雙臂“走”了。

但一個年輕人的天地,不可能永遠在兩棵樹之間。突然有一天,竹竿被換成了粗繩子,“竹竿是硬的,可以完全依靠;但繩子就不一樣了”。他很不適應,經常是走到一半就雙膝跪倒,“膝蓋不知道磕破了多少次”。

在張大奎摔倒的時候,爸媽很少伸手扶。“自己想辦法站起來”是他們的口頭禪。終於有一天,再摔跪在地上的時候,孩子沒有感到膝蓋疼,還馬上爬了起來。

到了9歲,張大奎創造了第一個奇蹟:他能拄著拐杖走路了。

“說實話,當時我很恨父母對我的‘狠心’,但現在我非常感激父母當年的良苦用心,也特別體諒為人父母內心的掙扎。更慶幸的是,父母沒有放棄我的教育。”

從國小開始,這個孩子上課時不敢多喝水,怕上廁所的時候麻煩別人;在別的孩子追跑的時候,他只能孤獨地坐在座位上。“我不聰明,身體也不方便,很少出去活動或玩耍,這也讓我有了更多的空閒時間,那我就多花些時間學習”。

他能穿得起的只有十幾塊錢的軍用膠鞋。“腳在地上拖來拖去,所以每個月基本上要磨壞兩雙膠鞋。”

父親每次為他穿上新鞋子的時候,都會說一句:“奎,咱可不能穿新鞋,走老路。”“當年我並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若干年後,每當我有了新鞋時,我都會學著父親的口氣對自己說:‘咱可不能穿新鞋,走老路!’”

“沒有你們想像中那么困難”

“現在很多人看問題都很喜歡‘一刀切’,認為我很厲害,但我就是做自己能做的和該做的,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么困難。”白色的書桌上,攤開的是張大奎正在學習的英文課本,旁邊放著幾隻專門用來練字的螢光筆。他寫的字很大,有專門練字的本子。“如果字太小,我掌握不了那框架,就寫歪了。”

講話時的張大奎還會加上手勢,語速一快就會有點口齒不清,不一會兒額頭上就出了薄薄一層汗。小毛巾就捏在手裡,時不時地需要擦一下。“這么多年來,雖然心理和身體方面成熟了很多,也參加了無數的考試,但每次考試都是不小的挑戰。畢竟我要付出常人數倍的努力,還不一定得到一樣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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