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ella bee
上周和在公司里實習的大學生吃飯,這個看過我部落格買過我書的23歲女生不斷地問起我的成長曆程,好奇心滿滿,提起我現在的所謂“成就”來也是一臉羨慕,言語中滿是讚美。看著她熱誠的臉,忽然想起一個鋼琴家朋友在獲獎後接受採訪時說的一句話:“你們只看到我贏了多少獎,沒看到我輸了多少獎。”我的腦子裡浮現的,也是我的所謂成功後面的種種倒霉,種種失敗。
我被人欺負的日子可以說源遠流長,可以追溯到大學在酒店前台實習的時候,經常因為不講粵語、化妝不夠濃等各種匪夷所思的理由被班長扣工資,登峰造極的是中秋節時被要求連值兩個夜班,理由是“反正你沒有家人在這裡,過不過中秋無所謂”。也時常被人指指點點,懷疑我經常帶在身邊的,當時頗為罕見的walkman來路不正;剛學的磕磕巴巴、發音古怪的粵語更是經常成為笑話在同事間傳頌。幾個月的悲悲切切、淒悽惶惶,離開的時候,帶走的是滿口流利的粵語和對自己不適合從事服務工作的確認,至今受益匪淺。去年回廣州剛巧住在這家酒店,在前台接待我的,赫然就是當年的班長,之前滿臉的剽悍被中年人的疲憊和灰暗所取代。直到辦完入住手續離開,他也沒認出我這個十多年前的倒霉實習生,我也沒有任何相認的欲望。
從廣告公司跳槽進高露潔的時候,作為唯一一個非英語專業、非廣州人、沒有任何品牌管理經驗的空降品牌經理,也沒少被孤立。有一次興沖沖地加入到一堆人的早餐會裡,卻硬生生被拒絕的眼光逼退。開會的時候,也因為業務不熟而經常被質疑。記得最初的一個月,每天早上都對自己說,再熬一天吧,明天就辭職。這一熬,熬到了所負責的品牌節節上升,熬到了工資翻倍,然後跳槽。
等加入百事可樂,給自己立下的目標是超越當時占有率是我們三倍的可口可樂。上任伊始,雄心勃勃的我突然聽到有人傳話過來,在我之前進入可口可樂的前前同事聽說新上任的對手是我之後,大笑了幾聲,說太幸運了,會毫無懸念地把我這個“菜鳥”打得扁扁的。結果是,四年後,朝九晚九的努力之下,是對方被打得扁扁的,“菜鳥”也因業績彪炳被調到總部。
這么多年,我就沒有遇到過容易活兒,只有一樣從未改變,就是一直堅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還有自己喜歡的事,也從來沒有放棄,沒有妥協。而那些“沒有將我打死的,確實令我更堅強”。
講完我的倒霉故事後,女大學生表情複雜地說,你的故事就是一個勵志故事。按照好萊塢的套路,一次次把霉運翻盤,一次次逆襲成功,最終夢想成真,確實是如假包換的勵志故事,偶爾回想和講述這些故事,又何嘗不是對自己的激勵呢?
寫下這篇小文時,恰巧看到韓寒的一段文字:每個人的身體,都有厚的地方,有些人厚的是手上的老繭,有些人厚的是背上的污垢,有些人厚的是臉上的老皮,我願自己厚的是心臟的肌肉。打死也不能放棄,窮死也不能嘆氣,要讓笑話你的人成為笑話。這篇文章叫《春萍,我做到了》,寫給曾經嘲笑過他的春萍,有意思的是,對此深有共鳴的我,對於我生命中的春萍們的名字,真的一個都想不起來了。